“小菊……”王叔转头叫人，他没想到闺女反应如此大。
“殿下，小女不懂事，还望见谅。”
“王叔，孤不希望再有下次。”
陆牧玄脸色不算好看，他对王叔尊重不是小菊对他在乎的人轻视的理由。
他的人，还轮不到外人置喙。
“是是是”王叔连连点头应和，也明白这位太子妃在太子心中的地位不可小觑。
沈锦在院中坐了许久，脑海里还在回想陆牧玄方才那句维护的话，嘴角无意识勾起。
“别得意的太早，殿下与你成婚不过无奈之举，换作旁人也是如此。”
不知何时，小菊已从屋里出来，在沈锦耳边呲笑一句。
沈锦唇线抿成一条线，眯眼瞧小菊，道:“不论是何缘由，本宫如今才是太子妃，是殿下明媒正娶入宫的人。”
一句话将小菊堵得死死的，她再能找借口也掩盖不了沈锦太子妃的事实。
“哼，待日后殿下定会将你扫地出宫。”
“你对殿下有意。”沈锦这句话是肯定的语气。
自她进门时，小菊就一直在针对她，她二人从前尚未来往，除却她对殿下有意故而排斥她外，她也想不出别的理由。
似是被猜中心思，小菊方才还凶巴巴的脸一变，白皙的脸庞忽然浮现一抹粉意，沈锦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你，你别乱说。”小菊摸摸发烫的脸颊，撇过脸到一边去。
“你也不用藏着，按理来说你与殿下相识于我之前，若殿下真对你有意，早将你纳入宫中，何必拖到今日。”
“那也不过只是因为……对你无意罢了。”
说这话时，沈锦心里是带着怒气的，前有赵清婉，后有小菊，还不知以后会有多少人。
“你”小菊哪里听不出她的嘲讽之意，气得握紧拳头，“你又以为你有什么特别的吗，不过是捡了好运，沦起这太子妃之位，你哪里够格。”
沈锦:“……”
“小菊”王叔刚与太子谈完事，出来就瞧见闺女与太子妃在一处，怕出事，赶忙叫住人。
“爹”小菊扳回一局正得意，笑着回应她爹。
然后往旁边一瞧看见太子也出来了，叫人，“殿下。”
陆牧玄没理小菊的喊声，而是与王叔道:“王叔，事情就交托于你。”
“是，属下定当不负殿下重托。”王叔双手抱拳。
小菊在后面眼巴巴的望着，可陆牧玄却径直朝沈锦走去。
“可是乏了?”陆牧玄来到沈锦面前，瞧见她脸色不好，抬手轻覆在她额际。
沈锦往后退一步躲开，“多谢殿下关心，臣妾无事。”
掌心僵在半空，陆牧玄没弄明白她突如其来的疏离，眉心微皱。
从王叔这里离开后，两人依旧保持着这般不远不近的距离。
守在巷外的林影还不知发生了何事，见人出来迎上去。
“殿下。”
“你先回去吧。”陆牧玄抬手赶人，可怜林影还不知发生何事，就很快察觉殿下似乎嫌他碍眼，无奈，他只得挠挠头先离开。
这下，就剩两人了，沈锦在前面慢悠悠走，陆牧玄就在后面跟着她。
夕阳西斜，落日的余晖洒在地面，沈锦慢慢踏入其中，很快与其融为一体。
影子被长长的拉长在前面，沈锦似是来了趣，低着头一步一步踩着自己的影子往前。
身后，陆牧玄很快发现她这孩童般的动作，没有阻止，微勾着唇负手跟在她后面，她慢他就慢，她停他也跟着停。
穿过巷子，走过长街，很快就到了热闹的街边。
但日落黄昏，这个时辰不少人都在往家赶，赶着回去做晚饭。
沈锦从她们身旁路过时，还能听见小孩叫嚷的声音。
“娘，我饿了。”
“好好好，咱这就回家，娘给你做好吃的。”
“我要吃鱼。”
“好嘞。”
……
很快，沈锦也被他们的一番话给勾起了馋虫，肚子发出一阵“咕咕~”的声响。
撇了眼旁边的包子铺，垂头摸摸自己的肚子，沈锦舔唇，嘴里不断分泌出口水，但想到空空如也的荷包，她只得忍住。
“饿了?”就在她即将越过包子铺时，陆牧玄突然快步走上前，低头看她。
“没有。”沈锦歪过头去，不承认。
“孤饿了。”陆牧玄摇头失笑，不顾她的意愿将人拉到包子铺边。
“老板，来份包子，还有两碗面。”
随后，他又将人带到旁边空闲的小桌旁，坐下。
“包子来啦，面还要稍等一下，二位客官慢用。”
热气腾腾的包子香味扑面而来，沈锦趁陆牧玄没发现，偷偷耸动鼻子吸了口香气。
“尝尝?”陆牧玄用木筷夹起一个包子递到她眼前。
抬头，沈锦发现陆牧玄离她仅有一尺之远，从他眼眸里，她能清晰看见自己的模样。
“嗯?”陆牧玄轻应一声。
“没。”沈锦摇头，将包子接过来，“多谢殿下。”
“孤说过的话忘了?”陆牧玄撩眉，不太满意她对自己的称呼。
沈锦抿唇不语，“……”
“方才在王叔家究竟发生了何事?”
从他出来时，她对自己的态度就变了，陆牧玄很难不去怀疑。
“……殿下，若是没有圣旨，重来一次你还会娶我吗?”
沈锦突然认真道。
陆牧玄撩起的眉放下，淡声开口，“没有如果。”
他从不去想不可能的事。
沈锦:“……好，臣妾知晓。”
之后，她低着头啃手里的包子，不再询问。
“哎~”头顶传来一声叹气，陆牧玄将手搭在她头顶揉了揉，难得开口解释。
“孤认定的人是你，也只有你，不管能不能重来，你只需记住，只因那个人是你孤才会如此相待，懂?”
心里异样感骤升，沈锦心情好了不少，可还是不太满意，“说到底，换了别人，殿下还是会娶她为妃。”
“呵”陆牧玄轻笑中夹杂着无奈，他哄道:“孤的错，若是换了别人，孤定抗旨不遵，这样可成?”
“……”沈锦撇过头去，但缓缓上扬的嘴角还是出卖了她现在的好心情，即便陆牧玄是哄她的，她也高兴，毕竟这一切都是假设罢了。
他愿意打破原则哄她，这就够了。
“那可以告诉孤，为何不高兴了吗?”陆牧玄再次绕回刚刚那个话题。
“小菊喜欢你。”沈锦没多提，简明扼要点出小菊对他的心思。
“就为这个?”陆牧玄似是觉得好笑。
不论小菊对他何种心思，天下千万人，为钱为权对他有意，她也要生气吗?
“她的心思与孤无关，你为此生孤的气，未免太冤枉孤。”
说这话时，陆牧玄语气里夹杂些许委屈在里面。
沈锦没再言语，正好老板这时将面端上桌，她就一味低下头吃面。
次日，他们早早醒来将东西搬上马车，用过早饭后就要离开。
寂静无人的清晨，车轮滚滚行驶在街上，沈锦嫌车里憋闷的慌，掀开帘子往外瞧。
街道两旁很是清静，三三两两的百姓此刻才开始出摊，路上一片空旷，这也是他们选在这个时候离开的理由。
“早晨风凉，看一会儿就好。”
旁边，陆牧玄提醒的声音传来。
沈锦一顿，最后瞧了一圈周围，正准备放下帘子，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猛然让她僵住。
似是怀疑自己看错了，沈锦揉揉双眸，往外探出了点身子去看。
瞧见她的动作，陆牧玄眉心一拧，刚想开口提醒她危险，就见她忽然转身。
略显激动的去叫前面驾马车的林影，“林影，停下，快，你把马车停下来。”
听到没缘由的吩咐，林影一愣，但还是勒紧缰绳，“吁～”一声将马车慢慢减速停了下来。
“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她只来得及留下这一句，等陆牧玄想开口询问时，人已经跳下马车跑远。
林影眨眼，指了指太子妃离开的方向，问:“殿下……”
“你在这等着，孤过去。”陆牧玄脸沉了一瞬。
跑开的沈锦急忙朝方才看见的位置追过去，就在刚刚，她居然看见了昨日的小姑娘，以及那个可能偷她荷包的大娘。
“喂，别走。”就在即将追到人时，沈锦突然开口喊了一声。
前方，抱着闺女的大娘身躯猛然一僵，可仅一瞬，她立马加快速度往前走。
近在眼前，沈锦怎么可能还会让她们逃脱，几个大步追到她们面前拦住人。
“姑娘，你可有事？”见无处可逃，大娘脸上扯出个笑。
“大娘，刚你跑什么？”沈锦问道。
“……嗯，没跑，就是忙着回家，急了点。”大娘矢口否认。
“哦，大娘昨日拿我的荷包，该还我了吧？”
这回，沈锦直接了当开口。
大娘的身躯又是一僵，眸底飞快划过一抹心虚，沈锦立马捕捉到，更加确认她的荷包就是被这位大娘所偷。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的荷包我怎么知道。”
“大娘”沈锦眼眸一眯，道:“若是你执意如此，那我就只能报官。”
“不行，不行。”大娘反应很快，疯狂摇头，似是很惧怕她口中的官府。
毕竟，于普通百姓而言，谈起官府那都是谈之色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