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司姮并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当然啦。”
她还没穷到为了一口饭卖身的地步。
裴涿身上的紧张与不安全都散去,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睫毛轻轻垂下,将那双温柔眉眼中的温柔遮住。
“我洗碗去了。”裴涿拂开她的手,转身间,露出耳后红得快要滴血的肌肤。
厨房暖橘色调的光线洒在他的清瘦挺拔的身上,厨房水声哗哗,像海边潮汐的声音。
“我和你一起。”司姮也跟着钻进了厨房,给他打下手。
虽然帮不了什么大忙,但是帮着整理餐具,擦拭一下锅具边的油污还是可以的。
裴涿没说话,敛眸垂首,但唇角的笑意若有似无。
裴警官是个日理万机的大忙人,几乎每天都要加班到深夜,一度让司姮怀疑,A市的治安已经差到可以和哥谭市相媲美的这种地步了吗?
今天算是裴涿难得没有加班的时候,但吃完饭洗完碗,他又钻进了书房。
不过无所谓,司姮也躺在沙发上打游戏。
她饭前才睡醒,现在整个人都精神得不行,打起游戏来也十分丝滑。
裴涿的书房和客厅离得很近,大概是因为当初装修的时候,就是出于独居单身的目的设计的,所以书房几乎是开放式的,根本没有考虑什么隔音问题。
司姮在客厅打游戏时,偶尔还能听到他噼里啪啦打字和翻阅纸张的声音。
想当初,司姮还是个兢兢业业打工人时,最讨厌的就是自己在忙工作时,身边有人走来走去,发出各种声音打扰,更严重时,她会觉得身边人呼吸都是错的。
于是,她默默戴上了耳机。
当裴涿翻阅完一桩旧案的卷宗后,揉了揉酸涩的脖颈抬起头来,习惯性看向客厅。
司姮刚才一直窝在那里打游戏,戴着耳机,安安静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偶尔伸一伸懒腰,像只慵懒自在的猫。
他想案子想得出神时,会下意识看看她。
但原本她躺着的沙发空了,她不见踪影。
难道她走了?
三更半夜,她能去哪里?
——只有夜店,她最常出没的地方。
裴涿心中一沉,放下卷宗,起身走出去找她,但没走两步,他脚步一顿。
他看到了蜷在沙发地毯上,换了个姿势打游戏的司姮。
浓密卷曲的黑发长长的披散下来垂在地毯上,雪白的手臂穿过乌黑浓发,白晃晃地耀眼。
她听到了脚步声,绿眸从屏幕移出来,定定看向他,四目相对。
“......”
“......”
裴涿蓦的红了一下脸,假装从餐边柜里拿出一个水杯,倒了一杯温水,默默转身回了书房。
到了书房,他刚放下水杯落座。
身后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是司姮走了进来,冷翡翠一样的眸子凝视着他。
裴涿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消退,仰头怔怔看着她,问:“有什么事么——”
司姮俯身,在他的脸上额头上亲了两下。
亲完之后,她什么话也没说,一秒钟也没有犹豫,转身就回客厅继续打游戏了。
莫名其妙,毫无缘由,也不暗示什么后续。
她就像一阵风,来了又走。
留裴涿一个人发懵,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好不容易稳定了心情,强压心中的疑惑,继续工作,但总觉得卷宗上的文字都在跳舞,让他根本静不下心来。
凌晨一点。
裴涿终于从书房里走出来,司姮这才开口冲他打招呼:“忙完了?”
“......嗯。”裴涿看着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刚才那段没头没尾的短暂亲吻,像潮汐一样,源源不断地拍打过来,在他心里被无限延长了。
他盯着她细长灵活的手指在屏幕上滑来滑去操作各种连招,光与影映在她的眸中,而他心中的疑惑,也像潮雾一样,黏糊糊的落在他的心上。
他慢慢在她身边坐下,半晌,开口问:“你刚刚为什么...亲我?”
“嗯?”司姮在百忙之中抬起头来看他,看着他不明所以的表情,纯白得像年糕一样的脸沐浴在灯光中,浓密柔软的发丝好像也在跟着发光。
她搂着他的脖子,又亲了他一口:“没什么理由,就是突然很想亲你,看到你出来倒水,就想趁机亲亲你。”
就像有些猫奴会突然毫无征兆的,把安静带着的猫捞起来,猛吸两口一样。
裴涿眼睛顷刻睁大,像是被她的话惊讶到一样,但旋即低头,无声一笑,黑眸像是一颗快要融化的黑珍珠。
他修长的手指温柔地缠上了她的发丝,薄唇嗫喏着,在她的眉眼边亲了一下,眼神无声,却似游丝钩着她,引诱她。
司姮把端脑一丢,才凌晨一点,时光大好。
电动窗帘自动关上,裴涿紧闭着双眼,舌尖缠绕出稠密的水声,汲取着对方的温度,大片大片的潮红从他的眼梢晕散开。
他们挤在沙发小小的空间里,彼此绞榨出浓稠的汁水,不断耳鬓厮磨。
“司姮......”裴涿轻咬着她的手指,半张半阖的眼眸眸光水艳。
“嗯?”司姮伏在身上,发丝被汗水浸透,懒懒的回应着。
“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他不断亲吻着她的脸颊,细细密密的吻,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浓郁的黑眸却直勾勾地盯着她,像填不满的黑洞,像要不断将她的喜欢和爱意深挖下去,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将他彻彻底底的填满。
“什么时候开始的?”司姮趴在他的胸膛上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其实我也不清楚,但是如果说是对里有好感的话,应该是......第一眼。”
室内诡异地安静了一下,盛夏深夜的晚风将窗帘浮动地格外梦幻。
“裴涿?裴涿?”司姮小声唤他。
裴涿霎时清醒过来。
司姮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说说你呢?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我...”裴涿看着司姮的笑眼,心跳突然加速跳得狂乱,脸颊更是红得不行。
“说话呀?”司姮笑着又亲了亲他。
裴涿抿着唇将脸别到一边,但温和的眉眼泄露出他此刻极度愉悦的心情。
“脸这么红,裴警官,你是不是害羞了?”
“没有、你别乱说。”裴涿轻声道。
“说一说吧。”司姮笑着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他的肌肤,忍不住道:“裴涿,你的身上好香啊。”
裴涿一愣,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他搂住司姮的腰,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发丝:“我没有喷香水,Beta是没有气味的。”
“你没有喷香水?”司姮从他的颈窝里抬起头来,眉开眼笑:“那看来我对你是生理性喜欢了?”
裴涿一脸疑惑,他对这方面的事本来就不精通:“什么是生理性喜欢?”
“就是我的身体出于本能喜欢你,被你吸引,所以才会觉得你很好闻。”
裴涿一愣,随后缓缓一笑,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在他的身体里流窜,刺激得他浑身酸爽酥麻。
这是不是说明,他的身体,要比Omega,更加适合她?
这个想法,像一根极小极尖的针,戳在他最敏感的神经,刺痛让大脑颤栗不止,眼前画面都模糊成一道水光。
他仰起头,拥着司姮更加深入地痴缠下去,热潮源源不断,将他淹没。
司姮:年少不知Beta好,错把Omega当成宝。
究竟是谁说AB恋不如AO恋的?简直是误人子弟。
裴涿躺在她身边睡过去了,她给他盖上毯子,自己披了件衣裳,来到阳台边透气,可惜她不会抽烟,不然就更快活了。
裴涿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基本上就没怎么合眼,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做,现在睡得格外香甜。
但司姮不行啊,她才睡醒没多久,漫漫长夜,又没有酒精,根本睡不着。
事已至此,只能再打把游戏了。
这一打就是天亮,裴涿都睡醒了。
他慢慢坐起来,看到坐在她旁边打游戏的司姮,声音有些沙哑:“你是睡醒了,还是没睡?”
司姮打了个哈欠:“快睡了。”
裴涿起身去浴室洗漱,重新换了一件白色衬衫,凌乱的短发被他重新打理好,内敛的Beta精英味又出来了。
在他洗漱这会儿,司姮躺在他刚才躺过的地方,眼皮耷拉着有些沉重,正准备睡下,却被裴涿拉起来。
“我想睡觉。”司姮语气懒洋洋的。
裴涿扶着她的肩:“吃完饭再睡。”
他太了解司姮了,一天24个小时,6小时打游戏,6小时喝酒,被酒精灌醉之后再睡个昏天黑地,就没个正经吃饭的时候,真怕她哪天喝出胃穿孔。
他有着薄茧的手握着司姮的手腕,半哄半强硬的把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不是想睡觉吗?快吃吧,吃完了就去睡,我也上班去了。”
司姮低头,看着面前的早餐。
吐司浸泡了牛奶再用黄油微煎,涂上一点蓝莓酱,旁边还摆着一个糖沁蛋,以及一杯鲜榨果蔬汁。
她又看了看窗外的朝阳。
啊,好阳光,好健康,感觉尸体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