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哪吒来势汹汹,无奈海夜叉此时是真不在龙宫。

不仅是他不在,那东海龙王拖家带口的赴宴去了,留下一群老弱病残,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虾小蟹。

眼看哪吒在他们值守时大闹,他们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啊,不然到时候龙王归来看到龙宫一片狼藉,追究下来,他们也是难逃一劫。

于是便选出一只倒霉的螃蟹精游出水面,看看能不能和哪吒沟通一下,有事好商量嘛。

倒霉的螃蟹一副心如死灰,命不久矣的浮出水面,“可恶!看我是螃蟹特地做局是吧,我一只螃蟹还不是只能出剪刀!可恶!可恶!欺蟹太甚!”

哪吒腾空凌驾于海面之上,看到上来了个低级螃蟹精,嗤笑一声:“你们东海还真是没把我放在眼里,竟然派一只低级妖精,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便召唤出乾坤圈,作势投掷。

螃蟹精顿感不妙,连连道声:“唉!唉!这位爷,我,我是上来问问您,我们东海是犯了什么错,您说了我们才好解决嘛,何必如此伤筋动骨、伤筋动骨。”

螃蟹精语气讨好的说完,临到话未还赔笑着劝了两句。

哪吒居高临下俯瞰身下海中看起来畏畏缩缩的小妖,道:“把海夜叉交出来,我可饶你们一命!”

螃蟹精吞吞吐吐:“啊,这,这……”

哪吒抬起乾坤圈,螃蟹精吓的直接道:“不是我们不想交,是我们真的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啊!”

螃蟹精颤颤巍巍说道:“昨日,您将他打下来后,我们怎么也叫不醒,想着是晕了过去,便将其放在一旁,收拾掉落的龙宫摆饰去了。”

“等我们想起他时,却发现他早已不在了,今天也没出现过,他又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所以我们想,他是不是……”

螃蟹精悄悄抬眼看了眼哪吒,被哪吒冷厉的眼神吓的一哆嗦,他话里话外明摆着表示海夜叉多半是上岸找机会报复哪吒去了。

哪吒抽出浸染在海中的混天绫,道:“要是让我发现你们胆敢私藏……”

螃蟹精忙道:“不敢,不敢,不敢。”

哪吒当务之急是先去找到消失的孩子,收起武器,问道:“那海夜叉最常在岸上什么地方活动?”

螃蟹精道:“我和他关系一般,但大概也是在有水的地方,毕竟我们这些水里的妖怪,就算能在岸上行走也待不了多长时间,一直往东走,有片礁石滩,听说是他在岸上的老巢,您可以去那里看看。”

哪吒点头,冲着螃蟹精道:“回去告诉你们龙王,陈塘关经久不下雨,再不下雨,我就真砸了他的破龙宫,抽了他的筋!我陈塘关一日不下雨,东海便一日不得安宁!”

还没等螃蟹精说出龙王不在家的事情,哪吒已经一个空中疾行,飞出去十万八千里远了。

只剩海中留下一只欲哭无泪的螃蟹精。

陈塘关大旱,除了东海之外,有水的地方并不多,且海夜叉掳走那么多的孩子,必须得是一个安静的,荒无人烟的地方才对。

哪吒飞到离海岸不远处的一堆礁石滩处。

这里算得上东海最偏远的地方了,再往远处看去便是一片茂密的丛林。

当初,他便是在这里捡到的奚莲言。

一个看起来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女孩,因为觉得很有趣便收留了她。

哪吒想到今天外出过于匆忙,还未和对方提及,她会不会以为是自己独自出来玩了,不带她而生气啊?

哪吒一边想一边往礁石滩的深处走。

巨大、杂乱的礁石隔音效果真不错,也不知道是海夜叉有些脑子还是误打误撞走了狗屎运,要没有螃蟹的提醒,还真是不好找啊!

穿过几块巨大的礁石,哪吒便听见细小尖锐的儿童哭泣声,之后便是海夜叉那如同鼻涕般黏糊恶心的嗓音。

“哭什么哭,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嘿嘿!这童男童女的味道可真是好极了!”

“要怪也只能怪你们命不好,谁让昨天那臭小子下手太狠了,修为都给我打散了,差点维持不住妖形,可不得吃点儿小孩补补。”

“要怪就怪那小子吧!”

海夜叉得意洋洋,颠倒是非的话语一字不落的传进哪吒的耳朵里。

哪吒手中扶着的礁石破裂,发出巨大声响。

海夜叉惊慌:“什、什么?”

哪吒从石头后面闪出,一脚踢飞海夜叉,随后召唤出混天绫将这坨恶心玩意捆绑住。

礁石圈里面坐着不少的小孩,有男有女,可怜巴巴的被困在一起,脸上脏兮兮的,身上也是。

看见哪吒就如同看见了希望,紧绷害怕的情绪一下释放出来,一个孩子哭引发到所有孩子都在嚎啕大哭。

哪吒对如此情形头痛不已,早知道把奚莲言带上了,最起码她忽悠小孩有一手。

“闭嘴!都别哭了!”

哪吒还是非常有震慑力的,顿时周围只剩下稀稀拉拉的抽泣声。

哪吒上前踹了一脚躺尸装死的海夜叉:“起来!别装死!一会儿有你死的。”

海夜叉被十足的力道踹的几乎吐血,忙道:“我错了,我错了,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吧!”

哪吒冷眉呵道:“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还想活命?做梦呢?”

“说吧,你吃了多少个?”

海夜叉眼珠咕噜一转,赔了个笑脸道:“您来的太早了,我还没吃呢。嘿嘿。”

哪吒一脚踩在他的脸上,“老实点!说!”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锐女童音:“他吃了,这个妖怪他吃了我哥哥!哥哥!哥哥是为了保护我才被吃的!”

说完便大哭起来。

其他小孩也纷纷作证,海夜叉的确是吃了的。

哪吒冷笑一声:“死到临头了,还敢狡辩?你当我是三岁小儿?”

说着,乾坤圈已经出现在他手中。

他举着比钢铁还要坚硬的法器,问一句话,咂一句。

“糊弄我?”

“说要怪怪在我身上?”

“你这也不是第一次犯了吧?说说你吃了几个?”

“昨日饶你一命是我太过仁慈了,果然,要杀就一定要杀个干净。”

海夜叉痛苦的哀嚎声与哪吒平静的问话形成鲜明对比。

海夜叉的血液也是绿色的,散发着异味的液体,一次又一次的击打,一次又一次的溅到哪吒的身上。

哀嚎声越来越小,渐渐只剩下金属撞击□□的击打声。

背后坐着的小孩也默不出声,围聚到一起瑟瑟发抖。

一直到海夜叉已经完全看不出他原本的模样后,哪吒拎起混天绫将他一滩烂泥般的尸体丢入东海之中。

哪吒扭过身,肃杀的神情还未转变,给孩子们吓的一激灵。

哪吒似乎也是意识到自己不妥的形象和行为,顿了顿,道:“顺着海岸线往西边一直走。”

说完便腾空飞起,他这时才感到身上的不适,浓烈的恶臭熏得他难受,就近扑到附近的海域,准备将污渍洗干净。

混天绫因为绑了海夜叉,也沾染上了不妙的气味,哪吒嫌弃的将它放入水中洗涤,大海咸湿的空气使他平静下来。

他仰面飘在海水上,静思,自己今天没有控制住内心的杀虐,其实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失控过了。

师父说自己命里有一千七百到杀劫,父亲也不喜身为异类的自己,什么狗屁灵珠子转世,在他看来都是空谈。

一直泡到身上的气味完全散去,哪吒从海上飞起,光靠那群小屁孩自己,恐怕是难找到回去的路。

果不其然。就在没多远的沙滩上就看见一头雾水,手无举措失去方向急哭了的小屁孩。

哪吒在他们头顶嗤笑一声:“真是无用,跟着我,没跟上,我是不会再管的。”

无视小孩们欣喜高兴的眼神,哪吒一个人飘在前面,后面跟着一群小屁孩。

一直跟进了陈塘关,哪吒才对他们道:“行了,别跟着我了,散了吧,各回各家去!”

小孩们看见熟悉的环境,不用哪吒讲,都已经四散跑开了。

只有那个,之前在哪吒殴打海夜叉时出声的小女孩。

她怯怯道:“三少爷,那我的哥哥,我的哥哥,他是不是回不来了?”

哪吒无法回答,只是说:“回去好好告知你父母吧。”

似是听说了哪吒带着失踪的孩子回来了,那些大人都往城门这边赶。

有的看见可怜兮兮的孩子直接抱住痛哭,哀嚎、庆幸的话语声一片。

女孩的家人也看见她了,可一直没见到一同失踪的儿子,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那家的女主人一下子便晕厥过去,女孩也顾不住和哪吒说话了,焦急的大喊着娘!冲了过去。

哪吒不想看,悄悄离开回到总兵府去。

不想惊动家中的人,哪吒依旧是选择找到自己的院子外,翻墙进。

奚莲言坐在院子中的石椅上,看着对方偷偷摸摸做贼般的翻进来,忍不住出声道:“你干什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哪吒身体一僵,机械般一顿一顿扭过头来。

奚莲言闻了闻,奇怪道:“我怎么感觉有股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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