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Chapter 02

江糯如遭雷击,过了好一会,才颤抖着声音一字一句轻声问:“刘婶,你的的意思是——我结婚了?跟李冕结婚了?”

“当然是啊,你这孩子今天怎么了?”

刘婶后面说的什么江糯都有点听不清了,她大脑一片空白,怀疑自己在做梦。

缓了缓,江糯压下所有情绪又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却震惊的发现,刘婶根本不知道她掉水里的事,李冕也根本没有跟堂姐相过亲,而她,跟李冕结婚已经一个多月了。

挂了电话江糯懵了很久,忽然想起来李冕!

她猛的振作精神,抖着手在现在的通讯录里翻找,果然找到了李冕。

可是她在落水前明明才跟李冕第一次说话,根本没有存联系方式。

江糯立刻拨了过去。

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华盛总部大楼笔直矗立着,天色已晚从上至下都灯火通明。

寂静的总裁办公室里。

电脑屏幕上是一则一个多月前的新闻,标题是华盛李家继承人与卓远江家小公主喜结良缘强强联手。

屏幕许久未动,电脑前的人一直停留在这个界面。

直到一阵突兀的铃声响起打破了空气里的寂静。

李冕移开幽冷的视线,垂眼看向来电显示,却没有接的意思,直到铃声自动挂断,然后再次响起,才抬手接了起来。

江糯焦急的等了很久,电话响才终于被接通,江糯一张嘴话还没说出口,直接就哭了。

她死命忍下哽咽,尽量把话说清晰:“姐夫——哥哥,你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在跟姐姐相亲,你们还吵了起来,然后我掉进了水里,但是为什么我醒过来突然……”

想起李冕的脸,那句“突然嫁给他”有点难以启齿,江糯一顿,“突然变成这样?”

话音落下去很久,电话那头一直是无尽的安静和沉默,就在江糯心急如焚忍不住催促的时候,电话那头才响起李冕沉冷的声音

“江糯,你在说什么?”

江糯浑身的血瞬间凉了一半。

“江糯,你是不是生病了?”

李冕的话让江糯瞬间冷静下来。

怕被人当成神经病被关起来,她下意识的掩饰,磕磕巴巴的说“没……不是,我,我做了个梦,你先忙再见。”

江糯说完立刻挂了电话。

李冕把手机扔在桌子上,目光又沉又冷。

电话那边,江糯浑身脱力的躺在沙发上,有种世界错乱的荒唐感。

她急迫的求证李冕,不过是接受不了突然被联姻的事。

但是,果然是她精神有问题。

她不是悲观的人,但是也实在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一觉醒来突然嫁给了一个只说过一次话的男人。

这简直是恐怖片。

江糯不知道哭了多久,哭累了就这么大脑一片空白的窝在沙发里发呆,直到门口忽然传来动静。

哭的太久意识还有些迟钝,过了两秒她才反应过来是有人进来了,机械的转头,然后她看到了李冕。

寒冬腊月的天气,他只穿着一件黑色羊绒大衣,里面是单薄的衬衣,没系领带,衬衣扣子解开了一颗,露出清晰漂亮的锁骨。

这次光线明亮,江糯彻底看清了李冕的长相,黑衣黑发,衬得皮肤冷白,五官挺拔精致的不似真人,整个人看起来更俊冷,也更难以靠近。

像白茫茫下雪天,微风混合着雪花一起拂过脸侧,难以捕捉,又冰凉冷寂。

看清来人,江糯僵硬的大脑才开始运作,条件反射猛的从沙发上弹起来。

明明在她的记忆里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是姐姐的相亲对象,可突然一睁眼他就变成了她的丈夫。

说来两人也不过才见过两次,说了不到十句话而已。

江糯脑子乱糟糟的,完全适应不了这个身份的转变,张张嘴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整个人写着茫然无措。

李冕也在看着她,小姑娘眼眶红红的,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带着泪光,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像是哭了很久,看他的眼神还带着畏惧。

“江糯。”男人声音沉淡,说完她的名字,忽然就不紧不慢的朝她走过来,同时冷白修长的手指放上衣领,开始脱衣服。

先是那件看起来质地良好价值不菲的大衣,被他脱下后随意扔到沙发上,然后李冕的手指放在了衬衣扣子上。

江糯看着他的动作,心里涌现一个猜测,他不会是想……

江糯呼吸一窒,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戒备的盯着他的动作。

扣子被解开几颗,露出白皙的锁骨,李冕不紧不慢的解着扣子,同时一步一步,几乎是闲庭漫步般慢悠悠的朝她走过来。

可是他的气场和眼神却全然不是那么散漫,那双漂亮凌厉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目光犹如实质,江糯有种被锁定的头皮发麻感。

她整个人都在他的气场之下,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压力,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意识到他接下来可能要做的事,江糯心一下狂跳起来,恐惧的下意识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冰凉坚硬的墙壁。

李冕像猛兽戏弄猎物一样不紧不慢,却又步步紧逼的走到她面前,此时两人距离不到一米,他身上的衬衣扣子被解开大半,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隐约可见小腹上纹路清晰的腹肌。

江糯脸色先是一红,又瞬间变得惨白,眼神几乎不知道往哪里放,手心和后背全是冷汗,眼泪从眼眶滚滚落下,被她胡乱抹掉。

如果她是只猫,恐怕此时浑身的寒毛都已经竖起来了。

李冕像是没发现她的如临大敌,在她脸上扫了一眼,忽然垂下眼盯着她的脖子,歪着头凑近。

他的呼吸拂在她的脖领,江糯可以清楚的看见李冕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还有他脖子上锁骨处有一颗很小的褐色小痣,他越来越近,似乎准备吻上来。

“别碰我!”

江糯浑身的寒毛都炸了起来,忍无可忍哭着去推他。

李冕目光一凛,反应极快的抬手握住江糯的手腕,手心有一片触感冰凉潮湿。

李冕眉心一拧,立刻松开她,后退两步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掌心有小小的一片水渍,是她刚才擦眼泪的时候弄到手腕上又沾到了他的手心。

江糯推开他后,就吓得蹲在墙角抱着自己哇哇大哭,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砸,哭的形象全无。

江糯那从挂了电话后就麻木的脑袋终于有了实质感,终于有了她结婚了的感觉,终于有了被家人卖给这个性格阴沉古怪,喜怒莫测的人的感觉。

可是她什么都不记得,明明她在计划着逃离。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

如果按平时这个时间,她大概正在宿舍和舍友聊天斗嘴,或者在图书馆熬夜看书。

她特别想回学校,想她的舍友,想躺在她那个吐槽了无数次的床上,她想她的小床,想宿舍那种破环境。

她不想跟一个陌生人上床,她害怕。

此时形象都顾不上了,江糯再也忍不住哭出来,像是被抛弃的绝望的小孩。

她蹲在角落里,李冕站在她面前,扫了她一眼,眼底没有半点情绪波澜,像是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风景,仿佛把人吓哭的不是他。

他收回视线转身进了洗漱间,水流声和洗手液的味道弥漫,过了片刻李冕双手潮湿的出来。

他背对着江糯站在桌边抽了湿纸巾擦手,他擦的很认真也很耐心。

仿佛比起她的眼泪,他擦手更重要。

李冕毫不掩饰他性子中的狠辣,恶劣,没有温度。

他擦了两遍,空气里都是淡淡的酒精味,擦完把纸巾扔到了脚边的垃圾桶里,才转过身看向她。

她还在哭,不是嚎啕大哭,而是隐约可见的抽泣哽咽声,她整个脸都埋在膝盖里,乌黑柔顺的长发垂下来遮住侧脸,白皙的耳廓哭的红红的。

李冕没什么表情的坐在对面沙发上长腿交叠,一只手搭在靠椅上,百无聊赖的转着火机,看着对面角落里的江糯。

耐心等了一会,她还在哭,整个人缩在角落里缩成小小的一团。

“江糯。”李冕拿火机敲敲桌子,“我们谈谈。”

江糯没应声。

“江糯。”李冕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很淡。

江糯依然没反应,连姿势都没变。

李冕看了她几秒,毫无预兆的抬手摔了桌上一支花瓶,瓷器砸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霎时间碎片乱飞,瓶子里的水流了一地,洇湿真丝地毯,瓶子里的梅花躺在地上像失去水的鱼。

江糯被这声音吓的缩成一团,惊恐的抬起头,她面前不远处白色瓷瓶碎了一地。

她抬头看向李冕,就看进了一双冷漠幽深,压迫感极强的的眼睛,那双眼睛形状精致凌厉,眼尾微微上挑,弧度冷漠,看她的眼神极淡极冷。

江糯对上他的眼神心里咯噔一声,眼泪一下就止住了,战战兢兢的看着他,纤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像是溺水的蝴蝶。

李冕坐直身子,探身看着她,“不想嫁给我?想离婚?”

江糯低头,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李冕站起来,回来时手上拿了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曲指在上面敲了敲,“那就过来,签了。”

“什么?”

黑暗里突然透出一丝希望的亮光,江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她胡乱抹了把脸上的眼泪,站起来走过去一看。

离婚协议,白纸黑字,只有单薄的几页。

大概内容就是,三年后他们自动解除婚姻关系。

落款处已经签好了李冕的名字,他的名字和字迹都和他本人给人的感觉一样,漂亮又凌厉。

“我没有强迫人的习惯,也不喜欢被人强迫做事。”李冕站起来打开侧面的立窗,窗外一株白色腊梅,冬夜的凉风卷着窗外的花香吹拂进来。

李冕偏头看着窗外的腊梅,声音冷淡。

“合同存续期间我不介意你在外面玩,只要别闹到明面上,都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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