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醉梦

崔清漪被他抱在怀里,身下传来的温度与身上传来的的压迫感,宛如温泉的热波缓缓荡漾,让她几乎耽溺在其中。

“唔——萧......”

听见她溢出的呜咽,萧绥下面的那只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气。她只能被迫仰起了头,任由他那温柔又强势的唇瓣如鱼得水。

崔清漪的手不自觉地扯着他的衣领,她没想到这以退为进的法子这般好使,竟让他这个清冷疏离的人犯了禁。

不仅如此,还吻的这么凶。

见她眼神恍惚,萧绥喉结滚了滚,另一只手也不自觉地揉上了她的腰肢。

天色越来越暗,如同方才烧焦的信笺边角,她轻轻一弹,那灰烬便落在了地面上。

崔清漪被他吻的毫无喘息的空隙,鬓角处冒出些香汗,身体也软如一滩雨后的轻云。

“别这样.......”

她的嘴唇含着涟漪,细声吐露。

实在是有些受不住了。

萧绥低头看着她,发现她柔软的皓腕环绕他的脖颈,一双水润盈盈的眼睛讷讷地看着他,像是还没够。

可今日,也只能到此了。

他剥茧抽丝般,将自己仅存的理智抽离出来,将她稳稳地放躺在了床上。

他对这桩婚事本身并无太多妄想,以为婚后能井水不犯河水,过完此生便好。

可他却不知何时走到了丧失理智的边缘。

比如那枚玉佩。

比如刚刚的吻。

亲昵结束后,他甚至还想要更多。

她的心,她的身体,她的一切,都要有他的存在。

想到这,萧绥不由得在心里自嘲,笑自己这么多年第一次情不自禁。

因为一个姑娘,他有了醉生梦死的想法。

是那次在丹青楼?还是后来她扑到自己怀中的时候?或者是她在自己怀中委屈落泪的时候?

他不敢再回想了。

正寻思着,他听到了她渐渐平息的声音,恍惚间,他那双深邃的眸色对上了崔清漪红润的唇珠。

原来她睡着了。

萧绥朝她伸出手,好像要抚摸她的脸,但想了想,转而便轻轻为她盖上了被褥。

熄灭了烛火,他回到了书房。

“王爷,您要的茶。”

六安听闻今晚那件事后,开始有些害怕,害怕王爷会生气,后来却有些激动,激动王爷终于开窍了。

这么多年,王爷始终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就连赐婚,王爷也都是听圣上安排。不管是裴家小姐也好,还是崔家小姐,在王爷当时看来,都是一样的,都是拉拢世家而已。

只是没想到,王爷和王妃,今日倒有了些琴瑟和谐的感觉。

但此刻,他只吞了吞口水,不敢多说什么。

萧绥连着痛饮几盏冷茶,本想着压一压心中的火气,谁知饮下后,倒让他有些头疼了。

“王爷怎么了?可要喊林大夫。”六安慌忙看他。

“不妨事,你出去吧。”

“王爷今晚还要在这睡?”六安不解。

刚刚不是进沁水居了,怎么又在书房睡?

书房十分清净,除了书和桌椅,还有张罗汉床,那床浅寐几个时辰还好,但睡久了,身子会不舒服。

萧绥扫过那张床,不由得勾了勾唇,他平常也是睡惯了,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这般想着,萧绥点了点头,朝里走了进去:“下去吧。”

六安还想说,但见萧绥挥了挥手,也不好说什么了,悄悄地退了下去。

这一夜,萧绥翻来覆去,几近未睡,天还未亮就出了门。

次日,天朗气清,崔清漪睡到了正午才起了床,简单洗漱后便开始用饭了。

暮春的日光照在室内,让人也有了些暖意,连廊的卷帘轻轻被风吹着,海棠香袭来,不至于让屋内人太困倦。

崔清漪用完饭才醒了神。

脑海中清晰地涌现出他们昨晚的秘闻。

他们在沁水居亲吻,他的手还缠着自己的腰,后来她实在受不了,他便慢慢抽离了唇舌,再然后,她实在太困,躺在床上便睡着了。

......

崔清漪轻睫微动,明明是自己勾引他,可后来他的眼神,倒像是在勾引自己。

她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觉得自己入了他的圈套。

那时昙云在外面叮嘱着小丫头们收拾海棠树下的杂草和连廊上的卷帘珠子,崔清漪则倚在沁水居的罗汉床上,正和阿月说着话。

阿月端正地坐在玫瑰椅上,把昨日搜来的东西放在了旁边的茶几上。从远处看,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崔清漪的耳边挂着两点珍珠坠子,像水滴一样,看着小巧,实则下面却藏着摄魂香。

见阿月不知所措的表情,她那晃动的耳坠也悄然停了下来。

“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崔清漪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能让阿月这么棘手。

“昨日徐家人来五芳斋寻陈师傅,说他家小姐爱吃春梅酥,要请陈师傅去一趟徐家,陈师傅不好推脱,于是便去了。可没多久,陈师傅说徐公子问了他的籍贯,便让他回来了。”

“我听后有些纳闷,于是等天擦黑后,才悄悄去了徐府。当时王妃在前厅和徐公子说话,倒是给了我许多时间,可不巧的是......我离开时撞见了徐公子的一个侍卫,幸好我反应快,没等他出手,便逃走了。”

崔清漪蹙眉:“这有何不妥?”

“还顺走了......一个东西。”

阿月稳了稳心绪,起身将东西放在炕几上。

这是一片被剑刺下来的衣袂。

崔清漪骤然一顿,霎那间,衣袂上面那浓烈的黑与熟悉的纹样,断断续续刺激着她的大脑,迎面而来的还有溺水的泥水味和血腥味。

她拿起手帕猛地干呕,险些吐出些酸水。

阿月见她神情大变,赶忙拿起了炕几上的香炉:“姑娘快闻闻这个香。”

崔清漪忍着情绪闭上眼睛,轻轻摆了摆手,发出细弱的声音:“是他。”

是那个曾在雨中猎杀她的人。

是那个曾给她灌下毒药的人。

是那个曾让她痛苦而死的人。

“昨晚阿月一直不敢回来,就是怕惊了姑娘的心神。”她转身朝着外面走去,嘱咐了昙云几句。

崔清漪睁眼,隔着屏风望过去,看见阿月关上了沁水居的门,日光被隔绝在外,似乎在提醒她可以哭了。

因为,动容的眼泪,她只敢在幽暗处偷偷落下。

崔清漪咬着毫无血色的唇,逼迫自己镇静道:“阿月,把东西收好。”

阿月点了点头,担忧看着她流出的泪:“姑娘别哭啊,这下总算是知道是谁了。”

崔清漪强忍着泪意,扯出一个笑容:“阿月,接下来我们......”

阿月忙打断崔清漪的话,安慰道:“姑娘心神不定,过几日再说这件事,我扶姑娘去睡一会吧。”

“不,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确认那人的身份。”崔清漪转而以狠厉的眼神望着屏风,想到了前几日自己送出去的衣裳,于是心生一计,“你待会去大理寺请王爷,就说我昨晚害了风寒,虚弱了一天。”

阿月睫毛颤了颤,双眸也红了一圈,担心地看着崔清漪,“姑娘这是打算借王爷的手查一查那人的身份?”

崔清漪喉咙发紧,微微点了点头。

“这事太快太突然,姑娘不妨修养好心神,再下决断也不迟。”阿月实在是忧心崔清漪的身体。

“阿月,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你知道的,我在刚醒的那段时间常常半夜哭泣,就连昙云也在半夜被我吓到过几次,她偷偷寻了许多郎中,个个都说这是心病。如今你偶然找出了那人,若此时我们不快刀斩乱麻,只怕日后还要多生怪端。等今晚问了问他,确定那人身份了,我们再做行动。”

崔清漪摩挲着掌心,随着计划的安排,她慢慢恢复了理智与冷静。

“一切都听姑娘的,我这就去传。”阿月见她缓缓起身,赶忙伸手扶她。

夜幕降临,沁水居连廊的灯笼像柔黄的丝绸,一片接一片地随风掀起,朦胧地掩盖了崔清漪的心绞。

崔清漪躺在床上,眼睁睁地看着萧绥来了,她本想满面春风的迎上去,甚至拉上他的手,勾着他的魂。

可他真来了,她却有些疲惫,只能浅寐着眼睛,不知说些什么。

“还在睡?”

沉冷的声音落在她心尖,崔清漪轻睫微颤,偷偷睁开一只眼瞥着他。

萧绥知她装睡,头也不抬,专注地将食盒里的冰糖燕窝粥端了出来。

他听闻她不是很舒服,特意给她从外面的带了来了一盏甜汤。

崔清漪抖了抖鼻子,恰巧被萧绥察觉到,于是他将汤放在了旁边的方桌上,轻步走到了她的床前。

“还不醒?”萧绥耐着性子俯身亲了她一下脸颊,崔清漪直接僵在床上,睫毛一个劲的眨,扫着他呼出的热气。

崔清漪察觉到萧绥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于是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打了个哈欠,懒懒道:“王爷你回来了。”

他怎么还是从前的眼神?

清冷、疏离、不近人情?

昨晚亲自己是他吧?

可怎么看着不像呢?

一热一冷,让她迷失目标。

萧绥见她困惑瞅着自己,于是问道:“怎么了?还有不舒服?”

“没有。”崔清漪立刻否认,像是在掩盖自己的想法。

“坐起来。”萧绥伸手为她垫上了绒毯和软枕。

他起身走到方桌旁边,端着碗,吹了吹。

崔清漪见他如此做派,眼神里充满了迟疑的神色,双手不自觉地互相缠着,将今日的思绪都交织在一起。

“崔清漪。”

“崔清漪?”

“哦,我刚刚想到了从前......从前我生病,家人也经常给我带些甜水。”

萧绥滚动着喉结,对她的出神有些焦灼,但焦灼后,便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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