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这太阳都升到头顶了。那小少爷会不会已经下山了?”
陈猎户扔掉手中的弓箭,满脸阴沉模样。
她看着身后几人,眉宇间满是浮躁。
“先回去——”
今日,看来是白费功夫了。
“老大……”
方才开口那人立马追上她脚步,犹豫片刻,再次出声:“咱们这一年在那别院住的好好的,又有人每月给咱们姐妹送银子花。这可比打家劫舍强多了。老大要是把那小少爷抢回去,岂不是暴露我们山贼的身份?”
当年她们踩点儿踩了许久,才盯上这别院。
“你懂什么!”
陈猎户睨她一眼,阴沉的脸上突然狞笑一声:“这一年我早就摸透了这小少爷的情况。就是个被大家族遗忘的落魄儿郎。这么久了,除了每月的银子固定送来,从未有人来探望过。看来已经被家族抛弃…”
她说到这里,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脸上划过淫·邪之意,“一个被家族抛弃的柔弱小少爷,长的又如花似玉,落进泥潭岂不可惜?还不如便宜老娘!”
一年前她见到沈淮砚便动了心思,一直压抑着。
如今是再忍不了一点!
“那我们明天直接去抢人?”
手下被她说动,有些跃跃欲试。
脑海中闪过沈淮砚那张俏丽的小脸,忍不住吸了吸口水。
等她们老大玩腻后,说不定她们也能玩玩儿。
“不着急…”
陈猎户眼底眸光忽明忽暗,压□□内躁动的欲.望:“这小少爷可是出身富贵人家,哪能和之前的那些俗物相比?别到时候人刚抢回去便吓死了。我这层猎户皮倒是可以借来用用。”
山贼头儿自然不是真的猎户。
原本的陈猎户早就被她给宰了,连她的家也一并占为己有。
她唇角勾起一抹邪狞的笑:“那小娇娇,老娘倒也愿意多陪他玩玩。”
沈淮砚寻了一条小路,脚步不停的回到家中。
躺在屋内的元楚蘅听到动静立马睁开了眼睛。她躺在床榻上没有动作,很快又闭了起来。
“妻主?”
儿郎轻柔的声音很快在身后响起。尾音中带着细微颤抖,被他极力压抑着。
他踱步走到床边,看着元楚蘅安静的背影。
一直慌乱不安的心竟渐渐归于平静,一股莫名的力量充盈进他的身体。
沈淮砚没有再开口说话。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弯腰为她拉了拉被子,转身退出了屋子。
房门轻轻阖上。
面朝墙壁的元楚蘅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盯着寂静处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轻晒了一声:“他在搞什么名堂?”
元楚蘅翻了个身再次睡去。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味。
“妻主你终于醒了。我炖了鱼汤,你起来喝些吧。喝完再吃药。”
沈淮砚将手中的鱼汤放到了桌上,杏眸微微弯起,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中刹是好看。
他踱步走到床边,弯腰扶她起来,“今日阳光很好,等用完饭后,我扶妻主出去晒晒太阳。”
元楚蘅借着他的力站起身。
闻言并未言语。
她走到桌边坐下,看着桌上的鱼汤轻挑了下眉眼:“哪来的鱼?你不是出去采药草了吗?”
“鱼是我在河边抓的。”
沈淮砚走到对面坐下,掩住了手掌上的划痕。是方才不小心在河边被锋利的石头划破的。
“你?”
元楚蘅目光在他身上停了停,充满怀疑。
就他一个娇弱儿郎,还会抓鱼?怕不是又耍的什么手段。
沈淮砚咬了咬唇瓣。
他自然是和沈淮序不同,没他那个清高骄纵的命。被众星捧月着长大。不知人间疾苦是什么滋味。
“妻主忘了吗?从前,我们还一起去河里抓鱼呢。”
沈淮砚撇了撇嘴角,“不是我说大话,妻主以前抓鱼的技术可不如我。”
闻言,元楚蘅盯着他不说话。
沈淮砚察觉到她的目光后,不情愿的找补了句:“当然,有时候也很厉害…”
元楚蘅不置可否的冷笑了声。
她看着桌上的鱼汤直接拉到了面前,没施舍给沈淮砚一个眼神:“这鱼汤看着还勉勉强强,勉强能入口吧。”
“妻主…”
沈淮砚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
小声说了句:“我也没吃呢。”
他鼓了鼓腮帮子。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抓到的鱼,就只有这一条!
元楚蘅根本不理会他,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动作迅速却又不失优雅。
沈淮砚却没心思欣赏。
只眼巴巴的看着鱼汤。
最后只能看着她自己吃饱喝足,推开了碗。
元楚蘅瞥了他一眼,从怀中掏出手帕轻轻擦拭了下唇角。
“等等——”
沈淮砚瞄到她手心中的白色手帕时,猛的瞪圆了眼睛:“你,你手里拿的什么?”
“大惊小怪什么?”
元楚蘅手中动作不停,擦拭唇角的力度甚至还重了几分,显得有些恶劣:“用你张帕子都不行?你不是喊我妻主吗?怎么,我不能用?”
“你…它不是帕…”
沈淮砚突然涨红了脸蛋,羞愤难耐。
元楚蘅忍不住看着他皱起了眉,“你结巴什么?好好说话。”
“那,那是我的胸衣。”
沈淮砚通红的小脸娇艳欲滴,像是能凝出血来。
元楚蘅:“……”
她手上动作立马停住。
有些僵硬抬头,“你说什么?”
眉心紧锁着看了眼手上的白色布料,这才发现上面用白色丝线绣着一朵并蒂牡丹,春光旎旎,带着无边的暧昧丛生……
“咳咳——”
元楚蘅猛的将手中东西扔给了他,黑着脸斥了句:“你好端端的放这东西在床上做什么!”还说不是故意的。
沈淮砚捏紧手中的布料瞪了她一眼:“不放在床上还放哪里。”
怎么不说她自己没有常识,连胸衣和帕子都分不清楚。
他红着脸再待不下去,收拾起桌上的碗筷便跑了出去。
元楚蘅坐在凳子上一动没动。
伸开手掌看了一眼,那种光滑细嫩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手心中。
她绷紧唇角用力握了两下,仿佛这般就能甩掉一般。
发生这样的小插曲。
沈淮砚直到傍晚才慢吞吞的走了进来。
元楚蘅躺在床榻上,朝他方向掀了掀眼皮,声线平淡:“我要沐浴。”
出口的话却极不客气。
“还有——”
她接着又补充了句:“给我找套干净衣服,我浑身都要臭了。”
也不知道他从哪找来的粗布麻衣给她穿的?她醒过来的时候,掉下悬崖时穿的那套衣服早已不见。连右耳上的羽坠也没了。
想到这里,元楚蘅目光有些不善起来。
盯着沈淮砚的眸光像是要将他吞掉一般。
他倒是心机深沉,可惜算计错了人。
等她身上的伤痊愈后,她一定将这小儿郎给——
“…妻主身上的伤还未痊愈,额头和腿都碰不得水,不如再忍几日?”
沈淮砚被她盯的脊背有些发凉。
他默默朝后退了两步,善解人意的说道。
“我、要、沐、浴。”
元楚蘅只回给他四个字。
“怎么,我们不是妻夫?更亲密的事都做过。如今让你帮我洗个澡你在这里推三阻四。难道——”
她故意顿了顿。
这话一出,沈淮砚立马变了态度。
“我只是担心妻主的身体。你的伤口碰不得水。不如这样如何?我为妻主擦擦身可好?”
元楚蘅在他紧张的注视下,缓缓启唇:“好。”
“行了——”她摆了摆手,像是在使唤小猫小狗一般:“去给我弄洗澡水吧。”
沈淮砚闻言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退出屋子时扯了扯唇角:“妻主先在屋里等着,我去烧热水,很快就好。”
他脚步匆匆的去了厨房。
猛的将门关上后,淡定自若的表情瞬间破功。
“别慌,沈淮砚…”
沈淮砚抚了抚自己的心口,“你们现在是妻夫,夫郎伺候妻主沐浴更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就像是在给自己洗脑一般,一边烧水一边小声嘟哝着。
只可惜透红的脸蛋和耳根还是暴露出他此时的真实感受。
这水烧了一个时辰总算端进了屋子里。
元楚蘅已经从床榻上坐起身,等的有些不耐烦。
“我还以为你跑了呢。”
她轻哼一声,话说的有些意味深长。
“我好端端的跑什么。”
沈淮砚僵硬的扯了个笑脸。
他将手中的帕子扔到温水中浸湿。
“行,你别后悔就行。”
元楚蘅挑了下眉。
随后坐到凳子上张开了手臂:“给我脱衣吧。”
沈淮砚:“……”
他僵了一瞬,缓缓挪动脚步走到她面前。
细嫩的手指搭在她衣襟上,扯开了系带。
和她昏迷时给人的感觉不同。当时他急匆匆的给她换了身粗布麻衣,满脑子都是紧张根本没顾上其他。
可如今她清醒的坐在凳子上,浑身的气势逼的人不断蒙生退意。
尤其那双深邃的凤眼还一直盯着他看。清浅冰凉的呼吸打在他身上,让沈淮砚的一颗心瞬间乱成了一团。
勾在她腰间系带上的手指都渐渐没了知觉。
他就像一只踏进猛兽地盘的小幼崽,完全被笼罩在她凶狠的身影下,只能无力的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