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说上就上

小说:见我 作者:见羡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语调没什么起伏,偏偏就是这么平静的陈述却令人觉得不容置疑。

轻描淡写,却铿锵有力。

邱莹剩下的话全被卡在了嗓子里。

卫望、豪豪和冉采对三人视一眼,耸耸肩,有种果然如此的平淡感,没有一丝惊讶。这里只有他仨跟他们是高中同学,甚至是初中就知道这两人。

他们见过谈知许翻墙出去给祝时好买奶茶,见过被逮后谈知许自己写检讨还要帮祝时好写一份,见过谈知许因为祝时好打架……

见过太多,别看谈知许永远都是一副冷淡散漫到谁都不放心上的样子,毫不夸张地说,只要祝时好眼眶一红,谈知许立马就能暴躁起来。

所以说,祝时好是灭火器,专治桀骜恣肆的谈知许,但她也是最最惹不得的助燃剂,一秒钟就能将谈知许的恐怖推向极致。

第一次如此明确地从当事人口里听到这种话,黎沉南难掩讶异地看了眼祝时好,对她的认知有了更深层次的定位。

随机挂起笑容,打破冰冻的气氛,调侃道:“我们好姐淡泊名利又不缺房子,许哥送礼都得换个有吸引力的。”

想起被再三推拒的沙发。

谈知许瞥了她一眼,凉凉道:“那可不,连个沙发都塞不过去。”

听出他暗戳戳的不爽,祝时好拍了他胳膊一下。

兄妹俩没脸多呆,很快找了理由离开。已经把两人看明白了,除了黎沉南客套说了两句,其他人都无人出声,更别说挽留。

冉采甚至还朝两人离开的背影翻白眼,当谁不知道打什么主意呢,这事儿要说张子昂全然无辜她可不信。

一行人默契将张子昂这个人拉开距离。

忽然一阵欢呼,传来节奏鲜明的音乐,是一首影视剧OST的DJ版。

卫望想起什么:“阳旭好像说要回来了。”

冉采“啊”了一声:“他后面没安排了吗,戏拍完啦?”

卫望耸肩,撇嘴,嫌弃之情溢于言表:“不知道啊,前两天我不是在朋友圈秀了波美食吗,跟我发了半个小时的牢骚,翻来覆去,次次都是那几句话,他不应该很忙吗。”

冉采倒是能体会到节食的痛苦,但想想他的片酬觉得自己不配跟他感同身受,他也不配得到自己的怜惜。

“那我得赶紧告诉他帮我要签名照。”

签名照?

想到什么,祝时好眼睛亮了下,声音里透着几分意动:“谁的呀,许晏吗?”

冉采也是两眼发光,拉着她的手,激动得连连点头:“对啊对啊,他之前不是说许晏跟他们剧组客串去了嘛。”

祝时好义正言辞纠正道:“什么客串不客串的,专业点,那叫特别演出。”

旁边的谈知许扭头瞅她,目光乍看沉静如水,细看就能看到里面的暗潮涌动。他低头拿起酒杯,仰头喝了几口,一饮而尽。

耳边是她的声音。

“喝这么急干什么?”

睨她一眼,谈知许将空杯放到桌上,清脆的响声在这样的环境里并不明显。

“浇火。”

谈不上生气,也谈不上嫉妒,但就是需要这杯酒浇一浇。

祝时好歪头:“啊?”

明天周一,几人都要上班,这场子没呆太久,约摸十一点左右就散了。

两人都喝了酒,自然是不能开车了,便叫了代驾,回的是她那边。瑞里不像深逸,谈知许的车停不进去,便只能停在路边的空车位上。

下了车,走在夜里,风迎面吹在脸上,十二月的冬季,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冷。

他问:“冷吗?”

祝时好看了他一眼,半张脸都蒙在围巾里,却不耽误她目露警告:“不冷,不能脱外套,会感冒的。”

谈知许看到前面还开着的便利店,唇边扯起弧度:“放心,不能感冒,还没见证你硬气的消失呢。”

祝时好:“……”

她眼睁睁看着他进了便利店,在收银台边上的货架上巡视挑选。搓搓脸,默默往收银员视线盲区挪了两步。

捏着手里的小方盒子,谈知许挑眉道:“只剩一盒了,下次我带些放你这边。”

这是应该在外面明目张胆拿着晃的东西吗?

祝时好连忙压下他举起的胳膊抱住往小区大门走:“大少爷,能不能低调含蓄点?”

任由她带着往里走,哪怕她加快了步伐,他也不过是悠哉悠哉大步跟着。

嗤笑一声,对她的说法无法苟同:“都买这玩意儿了,还需要低调含蓄,它除了让我上你,还有什么用处吗?”

祝时好听的耳朵、脸都在发热,想也没想:“你可以吹气球啊。”

无言以对地看了她一眼,黑漆漆毛茸茸的后脑勺和头发围巾遮掩下露出的一小截侧脸,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又长又翘浓密的睫毛扑簌颤着,翩跹的像是即将振翅的蝴蝶。

他忽然想起八岁那边,她被宜姐忽悠着剪了睫毛,最后红着两只只有短短睫毛茬子的眼睛找他哭。一边哭一边说自己变丑了。

谈知许跟她坐在沙发上抱着她拍拍安慰,头一次正经跟祝岁宜生气。她看着妹妹哭这么惨,也愧疚起来,在一旁一起安慰人。

就在祝岁宜都准备自己剪了睫毛赔她的时候,祝应青和柳如茵回来了,得知事情后气的不得了,十二岁的祝岁宜时隔多年终于挨了顿手心,面壁两小时,跟妹妹诚诚恳恳道了歉,补偿她一年爸妈给的压岁钱。

半晌没听到他的声音,祝时好回头见他走神的样子,奇怪道:“你在想什么?”

他回神,对上她如秋水般盈盈动人的眼波。

“在想是不是宜姐把眼睫毛剪了后才长这样的。”

这件事印象太深了,她从小极少哭成那样,谈知许一提她立刻就能翻出当年的记忆。

想起来仍是有些气,祝时好凶狠地瞪他:“胡说,我睫毛本来就是这样,她给我剪了后我长了好久才长回来的。”

自以为够凶了,其实不然,很可爱。

谈知许也不让她拉着带路了,被抱着的手臂一震,反手抓住她的手,揣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长腿一迈跟她并肩。

“嗯,宜姐太过分了,把小朋友骗的哭了好久。”

懒洋洋的声音显得有些敷衍,像是随口安慰委屈的小孩儿。

祝时好忽然想起当时的谈知许坐在她旁边,明明还是个四肢短短的小朋友,却也能抱住她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告诉她“不哭了”“时好还是很漂亮”。

两家父母原是同事,住在同一个小区的学区房,甚至还是还是邻居,他们从一开始便在一起,哪怕那些记不住的记忆早就遗失,可自他们知事时起就清楚——

谈知许和祝时好一直是在一起的。

这个夜里,暖气充盈的房间,他们被彼此身上的温度惹的更加炽热。

谈知许俯身牢牢注视着她,看她渐渐漫上春色,看她染上粉意,看她眸中水光潋滟,看雪山摇曳,晃出层层白腻的浪。

祝时好目光些许迷离,伴着破碎压抑的吟声:“知许,怎么好像每一段记忆里都有你啊。”

他只是不停地更贴近她,一只大掌捉住晃眼的浪。

“不然呢,你不也是在我的记忆里缠着不放。”

谈知许含住她的唇,说话时两人的唇瓣仍在摩挲:“别忍着,时好,我想听你的声音。”

做之前还记着要让他回他自己那,可等他收拾好两人躺上床揽过她,呆在他怀里早就睡意朦胧的祝时好安心到什么都丢到一边去了。

周一了,家里的人没人能到她这来突袭吧。

这么想着,便顺理成章地放任了他的留宿,甚至还放松地在他怀里蹭蹭。

第一次躺上这张大床,谈知许替她拢拢头发散到枕头上,免得她自己压到扯痛,然后在她后脑勺轻轻揉揉,放低声音:“睡吧。”

祝时好迷迷糊糊“嗯”了声,转瞬沉沉睡去。

被烦人的闹钟吵醒后,窗外已是天光大亮,身边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在枕头边没摸到手机,祝时好只好睁开眼,翻身去开灯,够过手机,关了闹钟,心里还奇怪哪来的闹钟。

通知栏上显示有三条微信消息,顺手点开。

知许:【闹钟响了就起床。】

知许:【给你喊了饭,在厨房。】

知许:【可以不去上班,但必须起床吃饭。】

祝时好撅了下嘴,觉得这人天天都是这语气,嘴角却没有落下。给回了消息,伸了个懒腰,估计他正在忙,也不能他回复,准备起床。

去卫生间时路过垃圾桶下意识看了眼,看到里面的纸团掩映下的包装薄片和打了结的套,脸一热,埋头加快步子。

房间显然是收拾过的,当然,床上不提。

都是老板,虽说她那小摊子跟谈知许没法比,勤奋度也不能比,但总归是要去上班的,年终平台搞活动加上店铺上新,最近是真不得闲。

不过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吃了饭又将床单什么的换了。祝时好看着换下的床单上干涸掉的晕开的痕迹,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丢进洗衣机。

迟疑了起码整整两分钟,她略显粗暴地塞进去。

不免想到谈知许换下床单被套枕套去洗的模样,不知道是什么表情,还是面不改色漫不经心的样子吗?

给莎莎发了个消息说她到工作室吃午饭,今天大家午饭她请了,得到莎莎一串彩虹屁。

等的有些无聊,又不知道干什么。

坐在沙发上发呆,放空了会儿,听到手机响了,声音听着有段距离,于是只好循声到处找。

在铃声都要断掉的时候,她终于找到。

看到来电,眼睛都弯了弯。

“喂,知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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