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云起和小白吃完早饭后，小白便打车去机场了，悦云起的笔记本电脑在公司没拿，还需要小白帮忙寄过来。
小白走后，悦云起站在车外面简单地化了妆，化好妆后她又把脚上的运动鞋换成高跟鞋，刚刚有些不协调的穿搭终于变得和谐。
她用企业微信给王行之发消息，但他迟迟没回，悦云起想到企业微信时常抽风的提醒，便又用微信发了一次。
[TIAN]:“王总，中午需要为您和徐总订餐厅吗？”
悦云起已经急忙和吴秘书确认过她的工作内容，害怕担心自己出错，特意把吴秘书和她的聊天记录看了好几遍。
如果这样还有做得不够完善的地方，那一定是因为吴秘书忘记交代。
过了五分钟，她收到老板回复。
[行之]:“不用，今天在他们公司食堂吃，你也上来。”
悦云起对着手机摄像头检查了妆容，确认没有因为温度升高而花了妆后，才去前台那边登记。
“破锋王总的助理？”那前台审视了一下她，“王总的助理是个男生，你打着别人名号也该调查一下男女吧？”
她穿得太商务了，前台怀疑她是想溜进去找老板们拉投资的。
悦云起只能把她和王总的聊天记录拿给她看:“我是王总的临时助理，真的是王总喊我上去的。”
前台不信:“聊天记录还能P呢，谁知道对面是不是破锋的王总。”
“那怎么样你才能信？”悦云起肯定不能为了这点小事打电话给王总，显得她多没用啊。
“工牌你有吧？”前台想了想，“你把工牌给我看看。”
悦云起:……她忘记带了。
见她拿不出来，前台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悦云起翻手机相册，试图找出一张露出自己工牌的照片，虽然没找到，但找到了一张之前干部团建的大合照。
“这个总能证明吧？”
“我看看，照片不是P的吧？”前台随手关掉那张合照，瞬间被相册最下面近百张的王行之照片吸引了视线，她直接点开一张，“你暗恋你们王总啊？偷拍那么多。”
这行为太没有边界感了，悦云起不高兴地拿回手机:“信了？那麻烦帮我刷下电梯。”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暗恋你们王总啊？”前台给她找了一张临时电梯卡，“那你现在上班都挺有干劲的吧？都能当贴身——”
悦云起板起脸:“你们徐总知道你那么会造谣吗？”
那前台终于闭嘴了，把电梯卡往台面上一放，翻了个白眼:“四楼。”
悦云起在前台浪费了不少时间，等她找到王行之时，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
徐总年纪稍大:“人终于到齐了，行之，我们出发？”
王行之站起身，走到徐总身旁:“难得能尝到徐总的小厨房。”
徐总笑:“你今天确实来得巧，刚到了一批好东西，我们今天有口福了。”
悦云起跟在王行之身后不吭声。
她听出来徐总刚刚那句话是在点她到得晚。
收到王行之消息后她就出发了，她也没料到这里的前台那么严格，需要核对身份才能上来。
但那是前台的工作，前台做得没错。
那怪谁呢？怪她只顾着赶飞机忘记带工牌？
悦云起也没想到工牌在公司以外的地方还有用处，她心里有一点点委屈，但她也清楚，工作不看过程，只看结果。
她把情绪掩盖得很好，一直脸上带笑，该敬酒的时候敬酒，该接话的时候接话，整场饭局，她的表现就算不能称得上很好，那也该是在及格线往上的。
散场后，悦云起终于松了口气。
那个徐总看上去慈眉善目，但却在饭局上多次特意点她的名，将她和吴秘书进行比较。
虽然没直说她有什么问题，可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她没有吴秘书处理得周全妥帖。
悦云起觉得这个徐总完全是在鸡蛋里挑骨头，她上任第一天要是比吴秘书干得还好，那吴秘书这么多年岂不是白混了？
车上。
悦云起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
她本就困，喝了一点酒后，反而更想睡了。
“悦云起。”王行之喊她。
“嗯？”悦云起睁眼，侧过头去看他。
王行之说:“今天徐总说的话不用放在心上。”
原来他都听出来了。
悦云起脑子清醒些，她其实并不怎么在乎徐总对她的看法，毕竟徐总又不是给她发工资的人:“我今天确实到得晚了，在前台花了太长时间去登记信息。”
“我知道。”王行之也在看她，“这不是你的问题。”
就算王行之不和她聊这事，她也能调整消化好所有情绪，但他问了，悦云起藏在心底的那点委屈见到了一点亮光，便开始尝试往上冲破层层枷锁。
她有点感动老板对她的信任:“王总，你怎么知道不是我的问题？”
王行之回答她:“因为徐总是故意的。”
悦云起:？？？
下午王行之开会时，悦云起才从吴秘书那里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徐总想把自己的女儿介绍给王行之，所以他自然不会乐意看见王行之身边有其他异性出现，女秘书什么的更是不行。
他表面是敲打她，实际上在说的人是王行之。
悦云起:……
难怪人家说和做生意的人讲话费劲，一句话拐着弯，有好几层意思。
悦云起的笔记本电脑周日才能寄到这里。
她现在只能用手机看王行之的行程表。
周六上午他和陈总约了打高尔夫；下午他要陪李总钓鱼；晚上他还有一个线上会议。
周日则仅有一个行程:参加徐总女儿的生日派对。
悦云起心想，周日那天的行程，王行之大概率不会带她一同前往，她或许能放一天假。
于是，她给小白发信息，让他把之前做好的嘉青市旅游攻略发给她。
“王总，我们和徐总那边对接过很多次，但徐总的态度一直不太明朗，我更倾向于他不愿意和我们合作。”
听到徐总的名字，悦云起抬头。
会议时间已经持续两个多小时，基本上汇报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王行之并不意外:“徐总那边不需要继续接触，如果这周结束他还没有签合同的想法，直接换成他的竞品公司。”
悦云起垂眼看了下周日行程的那个生日派对，她懂了:这是王总给徐总的最后机会。
一般来说，即便合作不成，也不会直接换成对方的竞品公司，这种行为不仅得罪人，也会让对方难堪。
而他们公司和徐总那边已经合作了很多年，难道真的要因为一次合作割断之前的所有合作？
悦云起不清楚老板的真实想法，但她从吴秘书发过来的信息里看得出来：徐总一直在拿合作的事，逼着他们老板乖乖当他的准女婿。
矛盾早就有了，只是他们老板脾气好，忍耐已久。
吴秘书还在和她讲王行之有多可怜。
悦云起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回一句“天呐，这些人怎么这样啊？”、“王总这么能忍吗？”、“确实好可怜哦”。
吴秘书说到动情处，都差点替王行之哭了，要不是抽纸的时候想起来一切都是他瞎编的，他就真要落泪了。
最后他还不忘提升一下高度：“云起，王总他真不容易啊，我们要对他好点。”
悦云起：……她觉得她比王总还不容易。
吴秘书是疯了吧？居然同情起自己的老板了。
不过气氛已经到这儿了，悦云起只能应和他：“是啊，要对王总好。”奖励他独自一人出差吃吃苦头。
“你在和谁聊天？”王行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旁，突然出声吓了她一跳。
悦云起故作淡定地退出和吴秘书的聊天框，然后指着最上方的吴秘书头像：“王总，我在和吴秘书聊工作。”
王行之俯下身子，从远处看，像是趴在她肩膀上一样，但实际上，两个人中间还隔着至少十公分的距离。
王行之没有被她糊弄，脸上没什么表情地说：“点开给我看看，你和吴尽在聊什么工作。”
吴秘书刚好又回了她信息。
“你说得太对了，今晚就行动起来，给他……”她不敢点开，只能看到这里。
“呵。”王行之站直身子，丢下一句，“现在是工作时间，不要闲聊。”
悦云起觉得真该让吴秘书看看老板此刻的样子，看看到底谁是真正的“可怜人”。
快到下班时间。
王行之和售后的同事在讨论技术难题，悦云起不懂技术，在旁边听了一会儿也没听懂，便转到这个临时办公室的茶水间。
中午那顿饭她没吃多少东西，现在早就饿了。
茶水间没有饼干和小零食，倒是有很多桶泡面。
悦云起看着泡面有些心动，她感觉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她要不先吃一桶垫饥？
王行之出现在茶水间外面：“悦云起。”
“在。”悦云起收回了伸向泡面的手，赶忙走到他身边。
他抬腕看了眼时间:“下班，回去吃饭。”
悦云起表面淡定地跟上，心里开心坏了，她这一天又累又困，终于能吃上饭好好休息了。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问小白：“今早你走的时候告诉酒店前台要打扫房间了吧？”她今晚应该是直接入住小白之前的房间。
[百不一]:“啊……悦姐我忘记告诉你了，昨晚我沾了王总的光，住在超豪华的套房里。”
[TIAN]:“你一个人住套房？”
[百不一]:“不是啊，酒店只有最贵的套房了，我是和王总一起住的，我怀疑王总订的那个是总统套房，有好几间卧室，而且里面超级大，感觉有三四百平，反正比我家大……”
[TIAN]:“！！！和王总住在一起？”
[百不一]:“对啊，感觉那里夜景超美，可惜昨晚我行李箱湿了，我没心情欣赏，只能把欣赏美丽夜景的机会让给你了，你今晚一定要替我好好看看。”
她无心欣赏夜景。
她满脑子都是:她居然要和老板同住一个屋檐下！
这跟没下班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