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又有了心动的人吗？
躺在提亚铺好的毛绒床上，褚羽开始思考自己的感情问题，她变得滥情了吗？可是不应该啊，前十八年别说心动，就是好感都没有过。
屋外传来提亚洗漱时发出的细微声响，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入耳。
那水流冲刷肌肤的声音、毛巾擦拭面庞的动静……无一不让褚羽的心弦愈发紧绷。她几乎能描摹出月光淌过他肌肉虬结的脊背，水珠顺着墨色鳞纹滚落腰际的模样——等等！褚羽猛地咬住下唇，她在想些什么啊！
还没等她回过神，洗漱完的提亚回来了，他自然地伸出双臂搂住褚羽，动作很轻，生怕他粗莽的动作打扰到阿羽。但他冰凉的皮肤贴上自己身体时，褚羽条件反射般瑟缩了下。
“阿羽冷？”提亚慌忙地准备起身，却在下一瞬被褚羽拉住。她转过身子，面对着提亚。
褚羽忽然鼻尖发酸。她主动钻进那个带着青苔味的怀抱，额头抵住他剧烈震颤的胸膛。提亚瞬间僵成石雕，喉间溢出受宠若惊的咕噜声，连尾巴尖都绷得笔直。
他们的身体紧密贴近，鼻尖似乎都能触碰到一起。四目交汇之际，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不动了。
适应过后，提亚开心地开始用鼻尖蹭她，关心地问她床怎么样，屋子怎么样，族人怎么样……不喜欢他们就走。
“你愿意为了我离开部落？”
提亚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好，我们走。”
“不不不，不是不喜欢这里，”少女听着他雷鸣般的心跳，指尖无意识揪上他的金发：“我想知道……如果有一天你必须要在我和你的部落里选一个，你会选我跟我走吗？”
“恩，不要部落。”提亚的回答依旧坚定，没有丝毫的迟疑。
“为什么？这里有你的族人和亲人，你在这里长大、生活……”她嗓音发颤。
“他们不是你，我是你的，不是他们的”提亚用鼻尖笨拙地蹭她颤抖的睫毛，竖瞳在暗处燃着鎏金的光。他笑的很开心，他已经明白自己是阿羽的是什么意思，他不需要部落保护，部落也不缺他守护。
他只需要阿羽，提亚甚至不明白为什么阿羽要担心他会选部落。
他属于阿羽，直到他死亡，都是。
……
褚羽住在蛇部落的时间很短暂，虽然提亚的族人们热情好客，但她还是更喜欢她的席梦思大床。提亚也没有再回他的洞穴，他被褚羽征用当了自己的专属保姆兼职保镖。
当然，也是她的男友。
褚羽想学捕猎，提亚会带着她在他的地盘学习怎么潜伏和猎杀。
提亚赤着精壮上身走在前面，腰间兽皮随着步伐掀起，露出若隐若现的鳞甲纹路。当发现云兔踪迹时，他突然化作十米巨蟒将猎物圈住，又在褚羽的惊叫中瞬间恢复人形：“要...这样。”
“笨蛋，我不会变形啊。”
提亚歪了歪头，似乎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他化为人形，放走那只云兔，然后认真地示范了一遍人类的捕猎动作。他的动作笨拙却专注，
褚羽认真看着，学习着每一个动作，之后她蹑手蹑脚地靠近另一只云兔，可还没等她靠近，那只兔子已经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一天下来，被他们抓住又放跑的云兔已经有了几十只，但没有一只是褚羽抓到的。
但万事开头难嘛！
褚羽心态极好，她当初学轻功都用了十几天，看着天色渐暗，她拍拍旁边还在垂头丧气的男人，招呼他回家吃饭了。
听到吃饭，提亚果然瞬间恢复精气，乐呵呵地跟在褚羽身后回家。
回到家。灶火将提亚的金色瞳孔染成琥珀色，他笨拙地握着打蛋器，搅拌着碗里的鸡蛋。以前，这种小东西他一口一个就直接吞了，但阿羽不喜欢。阿羽要吃热的，要搅拌，要用火煎，还要撒上那些有各种味道的粉末。
电磁炉上的陶锅咕嘟冒泡，提亚模仿着褚羽教的手法倒进鸡蛋，随后手忙脚乱的搅散。
“要这样。”褚羽走近，握着他的手在平底锅画圈。
瞬间，提亚的注意力被褚羽抢走。他整个人僵硬成石像，任由褚羽带他搅动着锅里。
但褚羽的厨艺也不怎么样，一个没控制好，鸡蛋已经焦糊，而番茄却还邦邦硬。
“再来，这个我吃，下一个阿羽吃！”发现少女脸上带起的懊恼，提亚迅速开口。
灶间弥漫着焦糊的味道，提亚笨拙地握着木铲，将糊掉的炒蛋扒拉到小碗里，笨拙却认真地开始准备下一份。他的动作依旧生疏，但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他的用心。
褚羽倚在灶台边，看着青年专注的侧脸。火光为他锋利的轮廓镀上柔光，那些战斗带来的狰狞伤疤此刻都温顺地伏在肌理间。
第二份炒蛋出锅时总算有了形状。提亚献宝似地捧到褚羽面前，见她舀起一勺，他立刻化作小型蟒蛇盘踞在椅背上，脑袋搁在她肩头，竖瞳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表情。
“好吃！”褚羽故意夸张地竖起大拇指。提亚的鳞片瞬间泛起愉悦的光，信子欢快地扫过她耳垂。他变回人形抢过勺子，非要喂她吃完最后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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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露未散，林间浮动着薄雾。褚羽踩着松软的落叶，运动服下摆被露水打湿，勾勒出纤细的腰线。提亚化作巨蟒盘踞在高处枝头，鳞片与树皮融为一体，只有那双金色竖瞳一瞬不瞬地追随着她的身影。
当云兔从灌木丛中探头的瞬间，提亚立刻屏住呼吸。蛇类特有的气口紧闭，连心跳都放缓到几乎停滞。他记得上次自己吐信的声音惊走了猎物，害得阿羽失望地撅起嘴。
褚羽学着提亚教过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迈出脚步，可她变不成动物，行动间总是会惊起细微的声响。她懊恼地跺脚，运动鞋在落叶上碾出细碎的声响。提亚的尾巴尖焦虑地拍打树干，鳞片刮下几片树皮——他多想直接扑过去抓住那只该死的兔子。
这里的生物都有着飞一般的警觉性。一天下来，褚羽一只猎物都没捕到。提亚怪自己是他教不好，气恼地捶脑袋，嘴里还在不停嘟囔着：“都怪我，教不好阿羽。”
“没事啦！又不是你的问题，你教的很棒！多来几次说不定我就可以了！”
“明天再来，明天阿羽会抓到！”
夕阳西下，橘红色的余晖从林间缝隙里照过，两人欣赏着每日同样的风景，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提亚偷偷侧过头，看着身边的褚羽，她的睫毛在光影中微微颤动，像蝴蝶的翅膀，轻轻扫过他的心尖。 提亚心里满是欢喜，他喜欢和阿羽呆在一起的每一刻，哪怕只是做饭和捕猎，他都觉得和从前不一样，阿羽想做的一切他都喜欢！
褚羽：“你们能活300岁？真的吗？”
提亚：“岁……是300次雪？”
褚羽：“对，就是可以过300个冬天，是吗？”
提亚：“恩，我可以，最强大的蛇，我能过更多冬天！”
褚羽：“可是我可能不能过300个冬天诶，以后不能陪着你不许难过！但更不许忘了我！”
“不会忘记阿羽！”提亚急得鳞片都竖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褚羽轻轻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俏皮的笑容，伸手轻轻戳了戳提亚的胳膊：“你的记忆真的可以吗？300个冬天呢，你现在才过了27个冬天诶～”
提亚：“会记得！不会忘！”
褚羽：“不记得也没关系的，你脑袋这么笨我不会怪你的哈哈哈～”
提亚：“会记得！”
提亚生气了，扛起褚羽就开始狂奔回家，他才不会忘记阿羽！
褚羽欢快的笑声在林间回荡，最近她研究出了能把提亚逗生气的绝招，想吓唬她？她已经不是那个能被大虫子吓哭的褚羽了！
“放我下来啦！”褚羽拍打着他的背，却忍不住笑出声来。每次看提亚气鼓鼓的样子，她都觉得格外有趣。
提亚的耳朵微微抖动，却将人抱得更紧了。
夕阳的余晖中，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仿佛永远都不会分开。褚羽的笑声像一首轻快的歌，在林间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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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褚羽也会拉着提亚到处闲逛，像一只好奇的小鸟，想要探索更远的地方。有提亚这个夸张的战力在身边，褚羽总觉得自己在狐假虎威，像森林之王骑着自己的大蛇巡视领地，威风凛凛却又忍不住偷笑。
“提亚！飞！”
收到褚羽的指令，提亚迅速用他强壮的臂膀单手抱起褚羽，几步便掠上了树梢。
“果子，好吃，阿羽试试！”他满眼脸亮光地摘下一颗看起来很丑陋的果子，递到褚羽面前。褚羽犹疑，她不知道怎么下嘴啊！
看见褚羽这副模样，提亚眼神中满是急切与期待，赶忙说道：“好吃！甜的！”说着，提亚用褚羽的小刀将果子去皮切块，留下的最干净的部分献宝似的捧在手心等褚羽取食。
褚羽用刀尖戳了一块，轻轻咬了一小口，瞬间，一股清甜在口中散开，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哇，真的好甜！”
“阿羽喜欢，每天都摘！”提亚的尾巴兴奋地欢呼，震得树叶簌簌落下。
“笨蛋，果子又不能每天都熟，它们有自己的成熟期的，过了这段时间就没有了。而且这个很少见吧，之前我都没见过。”褚羽无奈地白了提亚一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提亚挠挠头，他不太明白褚羽的话，但只要褚羽喜欢，他可以摘遍整座森林的果子，哪怕要爬上最高的树梢，潜入最深的峡谷。
“阿羽想吃，全部摘给阿羽！”
“不可以啊！”褚羽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不能全部都摘，它们说不定有种子，你都摘掉了以后就不会有更多果子了。”
又被褚羽否掉，提亚的脑容量实在不允许他进行更深入的思考。他满脸纠结的神情让褚羽好笑。
“我们可以带回去试着种它们呢！就种在我们院子外面，说不定没几年它们就长大了，我们就可以每年都吃到啦！”
听到褚羽的话，提亚眼睛一亮，重重地点了点头，“好，都听阿羽的！”
说干就干，两人立刻行动起来。但主要工作都是提亚完成的，他找了不少果子，在褚羽的指挥下勤奋地刨土。他的爪子锋利无比，却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道，生怕伤到地下的土壤。
“对，就是这样，再深一点提亚。”褚羽蹲在一旁，认真地指导着。
他们一共种了20颗种子，褚羽还在自己的小院埋了一颗。等到所有种子埋好，褚羽细心地给每一处浇上水，这活褚羽不放心提亚来做，怕是他一捧水浇下去，刚刚埋好的种子都会被冲得重新翻滚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褚羽和提亚每天都会去看看种下的果子有没有发芽。
但很可惜，那些地方始终毫无动静，完全不见有任何发芽的迹象。
提亚比褚羽更加失落，他常常一个人默默地蹲在院子里，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片土地，似乎想要凭借自己的目光催生出芽苗来。
“没事的提亚，说不定它需要好多年才能发芽呢，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等它！我跟提亚还可以呆在这里很久很久呢，就算一直长不出来提亚也会每年都给我摘对吗？”
“对！每年都摘！”
听到褚羽说他们还要在一起很多很多年，提亚瞬间忘却那些种子，只是兴奋地对褚羽发誓。
那颗种子渐渐被他们遗忘，提亚也不再执着让它发芽，只是每一年都去给褚羽新鲜的果子。
某一天，提亚从森林里带回一颗晶莹剔透的石头，献宝似的递给褚羽。 “给阿羽。”
褚羽接过石头有些疑惑，她家里没有抛光的东西，突然，她注意到提亚指尖细密的划痕——那些本该锋利如刀的爪子，此刻却布满细小的磨损。
“你磨了多久？”她问。
提亚歪着头想了想：“从月亮圆到月亮弯。”
“笨蛋，下次不许了。”
“不！”提亚突然激动起来，鳞片在颈侧若隐若现，“明年，今天还要！”
“为什么？”
“阿羽说...情人节。”他笨拙地组织着词汇，“我们，情人，要送礼物。”
褚羽一愣，这是她好久好久之前和隔壁的美女蛇姐姐讲的，没想到，这个连"岁"都要换算成"雪"的笨蛋竟会记在心里。
提亚见她发呆，以为她不喜欢，急得鳞片都炸开了。他变出蛇信，轻轻扫过她手中的石头：“不够亮？我再去磨...”
“够了！”褚羽扑进他怀里，将脸埋在那带着青草味的胸膛，“我很喜欢，最喜欢了。”
提亚整个人僵在原地，许久，他才小心翼翼地环住她，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阿羽喜欢...我开心。”那声音里带着幼崽般的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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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第一次跟提亚回部落见他的母亲，后来他们也时常回去，因为提亚总是被族人带信，询问神女怎么不去看他们。
提亚每次都生气地表示他们想跟自己抢阿羽，他不开心，不回去。
褚羽只好哄他，保证提亚还是阿羽的，她去部落提亚要一直跟着她，保护她。然后提亚会一脸傲娇地昂起头，没错，只有他可以可以保护阿羽！
褚羽呆在蛇部的日子很舒心，所有人都当她是神女，最好的东西都搬到了提亚和褚羽的屋子。
褚羽不好意思收他们的礼物，但他们直接扔下就跑。
小蛇们喜欢这个漂亮又聪明的神女姐姐，但是提亚说过神女不喜欢蛇，他们记住了。因为还控制不好人形他们总是不敢接近褚羽，但他们会带来清晨林野的花，会收集漂亮的石头给提亚让他给姐姐串项链。
为了回报他们的善意，褚羽教受了他们怎么制油，怎么生火，怎么得到没有杂质的盐……
那天起，提亚会带着褚羽每月造访一次蛇部落。
褚羽仍然害怕滑溜溜的蛇，那些族人们控制不住显出原形的时候就会刻意避开她。他们的善意是那么明显又直白，只要褚羽多看几眼的东西，第二天她住的屋子前就会出现满满一堆。
褚羽回应着他们的好，她教授的知识也在改变着这个原始部落，他们变得强大，生活更加富足，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未来发展。
直到蛇部落超越了周边所有种族，他们打探着消息，知道了神女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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