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银,温柔似水的倾泄在大地上。
枫晚亭内,沈葶月双腿瑟,被他逼退到角落,纤薄的脊背紧紧顶着身后廊柱,衣裙弄得凌乱。
她雪白的手臂被他刚刚按得青紫,眼角的泪痕还未干,月色笼罩下,有一种楚楚动人的破碎美感。
“你到底想怎样!”
小姑娘忍不住哽咽,哭声低吟着,眼中热泪如珠似玉,簌簌扑落。瘦弱的身子亦高高低低,无助起伏,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可怜。
想怎样,陆愠心底自嘲了声。
想毁了你。
身败名裂,堕入万丈深渊。
沈葶月无助的别过头,却抵不住陆愠越来越近的身影。
“接着跑啊。”
陆愠修长的指节用力一按,紧掐玉腰,沈葶月单薄的裙裾便被褪至腰间。
罗袜凌乱,白皙的长腿像是覆上了一层雪一般,比衣裳的轻纱还要莹白动人。
男人漆眸阴沉,紧紧盯着她纤细的锁骨,目光犹如毒蛇般,依附而上,容不得她半点喘息。
“嫂嫂不配合,这让我怎么替你办事?”唤她的声音低哑冷冽,沈葶月却听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意。
她瞬间明白,陆愠贪图的并不是她的容貌,身体,他是在以自己取乐。
自己越是窘迫,卑微求他,他越是得意。
不待沈葶月再开口,那扣着她腰肢的手骤然收紧,她身子不受控制被他轻易捞起来,屈辱的弧度让她微微仰着头,唇瓣被撬开,男人的吻亦如疾风骤雨般叫她无处可躲,作恶的指节亦未停下,深浅尝探。
不多时,甘霖涌至,润物细无声。
陆愠低头去看,勾唇轻笑:“这么喜欢我碰你?”
沈葶月纤细的手腕被他举过头顶,小脸满是泪痕,拼命摇头,唇边细碎呜咽着。
突然,“撕拉”一声,那仅剩的遮.羞小衣被扯碎,男人吻声一寸寸灼重,更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奢侈。
她艰难吐字:“坏人!混蛋!你滚开,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王法……”
而眼前男人仿佛被鼓励般,咬她唇的力道愈发劲重。
“什么是王法,嗯?”他的嗓音低哑失控,食指力道不受控制的碾压过她的朱唇,恶意又肆虐。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她断断续续的哭.音,落在男人耳里,意味着什么。
她更不知道破碎委屈的样子有多勾人怜爱。
陆愠解开腰带,褪去了外裳。
深夜里传来男人喘着粗气的低吼。
此时此刻,他不是镇国公府的世子,而是沙场上披着长枪的将军,肆意掠夺属于他的战利品。
天空下起了细密的雨丝,掩盖了满亭温情靡.乱的氛围。
雨丝沁凉,被斜风吹入凉亭,可沈葶月不觉得冷,任那冷风冷雨扑在身上。
裙子早被他撕得破烂,那里酸涩胀痛,隐隐可闻得到淡淡血腥味。
她哭得隐忍压抑,委屈可怜。
雪色的肌肤上水雾浸染,我见犹怜。
她甚至不用去看,就知道那凌乱的白色衣裙上沾染着点点触目惊心的血迹。
少女瘫坐在地上,脆弱的仿佛随时都会碎掉。
陆愠整理好衣裳,神色如常的弯腰将她从地上抱起来,见她不挣扎也不抗拒,矜贵的眉眼存了轻谑,“地上凉,嫂嫂染了风寒,大哥可要心疼了呢。”
提起陆庭,沈葶月空洞的眼神像是骤然找到了光,她费力抬唇,冷眼看他:“你还好意思提他?”
就这么夺了兄长之妻,沈葶月真的想不出这是世人眼中光风霁月,端方有礼的镇国公府世子。
陆愠抱着她,随意的倚在廊椅上,语气慢条斯理:“你怎知你认定的良人就一定是好人呢?”
“人有两面,你就这么信你的陆庭哥哥?”
哥哥二字,他咬得很重。
他很不爽。
沈葶月不畏的瞪着他:“他比你好的不知有多少倍,起码他懂得如何尊重我!”
陆庭会为了失礼道歉,用心给她准备礼物,知道她有不安的情绪,没有选择不提,而是把事情说出来好好安抚她。今日下午还托小厮她带了点心。就算是作面子给别人看,可他也对自己用心了。
沈葶月活了十六载,自卑,敏感,缺爱。
如今生活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这样的人,还是将和他共度余生的夫君,她怎么会不感动。
少女字字铿锵,坚定认真的连陆愠都感动了,他淡笑道:“是么。那我们拭目以待。”
陆愠轻抬手,食指勾了勾。
不远处黑影攒动,朝廊亭走来。
沈葶月紧张问:“你要对陆庭做什么?”
陆愠不满,眼底的猩红渐渐翻了上来,咬了咬她的耳瓣,“就这么紧张他?”
他的唇很薄很软,湿漉漉的小兽般舔舐啃咬,沈葶月嫌恶地扭开了。
“我跟他六礼已经过半,谁也拆散不了。陆愠,你身份高贵,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非要来招惹我?”
她越躲,陆愠兴致越浓,他好笑道:“别人碗里的香,怎么办?”
“无耻。”
沈葶月懒得跟他计较,红肿如杏核的美眸瞪着他:“你的目的也达到了,望你有君子之德,尊重你我约定。”
两人说话之际,赫融端着一个长形的匣子走到廊下。
没有陆愠的吩咐,未出声,未抬头,只躬着身子端着锦盒。
沈葶月见到熟人,神色惊慌,下意识的朝陆愠怀里躲去,不想被赫融看见她如此狼狈。
陆愠漆黑一怔,少女柔弱无骨,毫无章法的往他怀里蹭时,他心尖仿佛被什么碾过,辗转动了恻隐。
有那么一瞬,他有种想和她重头来过的冲动。
可也仅仅是转瞬即逝,他眼中情愫缓缓消退。
他冷眼瞥着此情此景,今生如此开端,怎么不算和她重头来过呢?
呵。
“放这,下去。”陆愠简短吩咐后,赫融告退。
赫融走后,沈葶月从他怀中挣扎开,一瘸一拐的跳到了地上。
“把衣裳穿好再走。”他刻意压制着眼底阴鸷之色,白皙修长的指骨未再近一寸。
沈葶月厌恶他的东西,可眼下自己衣不蔽.体,却又没有办法,她艰难的披上外裳,又换好了鞋子,随后弯身捡起自己破碎的衣料和旧鞋。
她走得悄无声息,完全没意识到脚下的绣鞋,第一次那样的合脚。
沈葶月走后,赫融从远处上前,眸色闪动,欲言又止。
陆愠淡漠道:“有话就说。”
赫融答:“属下刚刚巡逻时发现不远处好像有人在监视着亭子,过去一看,是静安县主和她的侍女。”
赫融不敢去撵走静安县主,言下之意,刚刚枫晚亭的事,静安全都看见了。、
陆愠黑眸稍抬,无甚波澜,“知道了,回大理寺。”
孙将军家今日被回鹘那十几个血洗,满门惨死,怕是有的熬呢。
——
回到云水阁时已是一更。
元荷在二房听见动静,急忙跑出去相应,见到沈葶月浑身褴褛,脸色冷白虚弱的样子一下就红了眼圈:“姑娘!”
沈葶月踉跄着身子,贝齿翕合:“嘘,低声些,扶我去净房。”
净房的热水是不间断供应的,知道姑娘夜深风重出行,元荷更是半个时辰就去重新烧一次,就怕沈葶月回来没热水。
主仆进了净室,灯火熏黄,待沈葶月褪去了衣裳后,元荷忍不住捂起嘴,眼泪仍旧从指缝中流出来,眼前雪白的身子布满了青紫,殷红的淤痕。
“他怎么下这么重的手啊!”元荷气得跺脚,又不敢大声,更怕惹到姑娘伤心。
胸.前,肩上,锁骨,到处都是他肆虐的痕迹,沈葶月肌肤生得雪白,轻轻一碰便容易红,更别提陆愠下手没轻没重。
沈葶月知道自己这具身子没眼看,此刻她只想尽快冲刷掉那男人身上的味道,可任她把身子都搓红,那股淡淡的雪松味还是阴魂不散,她忍不住捂脸低声抽噎。
元荷看姑娘的反应便知世子可能对姑娘做到最后一步了,可姑娘失身了还怎么嫁人啊,若大公子在新婚之夜发现了,他会怎么对姑娘?
元荷不敢想下去,只能轻声安抚:“姑娘别哭,保重身子要紧,左右婚期还没定,咱们还有时间想办法……”
沈葶月抬眸,美眸周边红彤彤,肿得像两个核桃:“想什么办法,这不是我的错。他们男人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都好意思活着,我更要好好活下去。”
元荷附和道:“姑娘说的是,姑娘此番来京仿佛成长不少。”
沈葶月抿唇,眸光含悲带笑:“熬不住的时候我也想有个依靠,可左边是荆棘,右边是野兽,我只能靠自己。对了,我让你查姨母的身世,你查得如何?”
提到徐云霜,元荷有些气馁,她摇头:“奴婢今日找了几个云水阁的姐姐吃酒,可那些姐姐对姨娘的身世也不大清楚,只依稀记得她是有一年冬月入府的,入府后便颇为受宠,只是一直没有子嗣,旁的事她们也不清楚了。”
沈葶月并没有责难元荷,国公府御下甚严,主子的私隐事即便是知道也不会多说半个字。
既然如此,她只能出府打听,那日在沉香阁,姨母说她是昌顺元年十一月初四生的,也是冬天,那么她就看看那一年的长安城,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
只是眼下若无特别的原因,她身为一个待嫁女娘,很难出府。
沈葶月突然想起陆庭上次说过休沐要带她出门。
那是个绝佳的机会,茶楼酒肆,说书小馆,她总得获得点线索。
国公府家二房纳妾,又是良妾,不会一点风声都没有。
还有避子药,这府中大夫没办法开口,她只能到外面药铺去配药。
今夜的事儿她不想去赌,她死也不会生陆愠的孩子!
夜深了,沈葶月又累又困,精神涣散,又泡了会儿便由元荷服侍上床,不多时便昏沉睡着了。
只是天亮时分,她便发起了高烧。
消息很快传到了徐云霜耳里,她急忙派了大夫过去看诊煎药。
陆珍和陆清来探病的时候沈葶月还昏睡着,恰逢这时静安县主也登门了。
静安听说二房的表姑娘病了,特地要探病。
徐云霜拦不住,只得让人带静安县主进去。
沈葶月刚醒没多久,人还恹恹的,斜倚在身后软枕上。
静安进屋后便瞥见这般的她,烟眉微蹙,不施粉黛,却独有一种我见犹怜的病态美。
她心底划过一抹惊艳,转瞬又成了嫉妒。
怪不得,靠着这副勾人的皮囊,才爬上世子爷的身!
静安在陆愠那吃瘪,眼看着婚事药告吹,而昨夜,她竟亲眼看见沈葶月坐在陆愠腿.上,婉转承.恩。
此女浪荡,她怎能忍!
静安懒得敷衍了,直接从袖中拿出那张地图,开门见山:“沈姑娘,这东西你可识得?”